春天游泳

我们始终奋力向前,逆水行舟,不断地被浪潮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瑞嘉]Sube Sube (下)

(上)

嘉德罗斯决定和格瑞认错,可是格瑞在国外,于是嘉德罗斯决定飞到M国的L市去找他,顺便给格瑞一个小小惊喜,偶尔鸡血上头的行动派嘉德罗斯立马订了从S市直飞L市最近的机票。

 

隔了一夜,再热的鸡血那也凉却是隔夜的鸡血了,不新鲜。冷静下来的嘉德罗斯想起来自己的护照还没有拿去签证,只好悻悻然退了机票。先前就没把钥匙还给格瑞的嘉德罗斯心很宽的从现在的公寓又搬回到格瑞的公寓里,招呼也不打了就等着格瑞回来好给他一个惊喜。

 

嘉德罗斯走时一身孑然,回来时也没带什么东西。房间里的陈设没有多大的改变,顿时有些闲不住的嘉德罗斯坐在沙发拍着腿环顾着家里有没有除了任何电子产品以外有趣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好想给格瑞打电话啊。嘉德罗斯瘫在沙发上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想,无聊的手指在肚皮上敲打着。

 

他忽然想起来格瑞书房的桌子里有一格抽屉是锁上的,以前没怎么在意的嘉德罗斯突然很想知道那里面装的究竟是格瑞的什么秘密,以至于要小心翼翼地锁起来珍藏,连他都没有第二把钥匙。

 

兴致来归来,客观存在的事实是嘉德罗斯抽抽屉时仍旧打不开,不轻言放弃的嘉德罗斯只好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有没有什么不用暴力开锁也能打开的抽屉的方法,答案是——好像没有。

 

半个小时后嘉德罗斯还是打开了抽屉,里面整齐的叠放着几本牛皮封面不同程度磨损的捆带笔记本,以及一小包防蛀的香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嘉德罗斯摸了摸柔软的封面和磨损的边角,直觉告诉他,这里躺着一个未知的世界。

 

 

格瑞回家是在两天后的凌晨。室外下起了纷纷小雪。

 

格瑞开门时还在疑惑自己走的时候不是锁了门……客厅电视机里的声音在入户听的一清二楚,有一瞬间格瑞还以为家里是不是遇上入室盗窃了。他循着声音悄悄走进客厅,一眼便注意到沙发上躺着的人,在电视屏幕光一闪一闪地照耀下好似也在发光。

 

格瑞缓步走近,泛起波澜的心惊诧之余还有些淡喜,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是嘉德罗斯?

 

看到熟悉的金色小脑袋时,松了一口气,是嘉德罗斯。

 

只盖了张毛毯便敢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睡着倒也像嘉德罗斯的作风。格瑞俯身刚欲摇醒嘉德罗斯,却在注意到嘉德罗斯手边摊开的笔记本时愣住,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笔记本里那一排排字写得都是什么——因为那是他的日记本。

 

嘉德罗斯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格瑞捂住嘴一时不知如何作声,草草翻阅几页,心中便顿生出一股自己珍藏许久的秘密突然被最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个人一下子清楚彻底后难言的情绪,而随着秘密的揭开,他自己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起来。格瑞没生隐私被窥视后应该有的怒气,也没有想要立即叫醒嘉德罗斯当面质问的冲动,仿佛这些日记的存在本就应该是准备着给嘉德罗斯看的。

 

格瑞本来打算再等等,等再晚一些,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拿出来给嘉德罗斯看也不迟。只是没想到时间它先等不住了,格瑞把它折叠的太久,于是它一得到机会便挣扎着要把那些小心翼翼收藏在光阴中的心绪摊开,让嘉德罗斯读它。

 

看就看了,没准嘉德罗斯还当睡前故事看呢。格瑞无可奈何地低笑了声,收起日记本放在一旁的桌面上,随即轻轻摇了摇熟睡嘉德罗斯,未醒,只闻几声轻哼,嘉德罗斯翻了个身,面朝里侧裹紧了毛毯。

 

格瑞轻声:“嘉德罗斯。起来,进房间里睡,睡沙发上会着凉的。”

 

“嗯……别闹我……”

 

梦话。

 

格瑞又轻轻摇了摇他:“嘉德罗斯,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又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梦呓,听在耳里处理不出他想表达的意思,过了半会儿嘉德罗斯的眼睛才勉强睁开了一小条缝隙。

 

他眨眨眼聚焦了视线,声音听起来显然还未睡醒:“格瑞……?”

 

“是我。”

 

“噢……你回来了……”嘉德罗斯喃着,又闭上了眼。

 

“起来了,我抱你回房间睡。”

 

格瑞抬起嘉德罗斯的头,手臂穿过嘉德罗斯的腋下揽住他,扶起了嘉德罗斯的上半身,嘉德罗斯顺势环上格瑞的脖子,将下巴搭在格瑞肩头轻声哼着准备随时再睡过去,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了格瑞身上。格瑞废了好些力气才把这个二十五岁的成年儿童抱了起来。

 

“嘉德罗斯,你又重了。”

 

“嗯……”

 

“嘉德罗斯,还醒着吗?”

 

“嗯……”

 

格瑞把嘉德罗斯放上床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暗含波澜河流的瞳眸注视着他的脸,低声说了句在寂静黑夜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悄悄话,轻却重得清明,宛若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

 

“嘉德罗斯,我很爱你。”

 

“……”

 

嘉德罗斯没听见。沉睡的星星正在暗夜的梦里偷笑。

 

 

嘉德罗斯拿出那本笔记本,在内心挣扎了一下要不要尊重格瑞的个人隐私,换位思考下,如果是格瑞看了他不想给人看的东西他会怎么样……假设不成立,显然格瑞不会做这种事。但是偷偷看下没问题吧?看完就放回去。

 

——是格瑞的日记。嘉德罗斯看东西喜欢从中间看,随手一翻便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往前翻没有,恰好从这页开始。

 

 (BGM:But You're Already Gone-Xeuphoria

8011年月日,夜晚有风,晴朗有星。

 

今天很特别。雷狮放了我鸽子,却来了一个让今天变得特别的人——该怎么说,金色是个比红色更张扬的颜色,在人群里显得出挑极了,金色,彩灯照射下耀眼的让人印象深刻。

 

你大胆的直视着我,四目相接,告诉我你是嘉德罗斯。

 

“是”嘉德罗斯,而不是“叫”嘉德罗斯。看得出来你信心十足,即使你的搭讪技巧真的很烂,讲起话来颇有悬河之意,纨绔的外表下是个有趣的灵魂。

 

你请了我一杯特基拉日出,我觉得它更适合你,像旧时光飞逝而过,日出时潮汐浮动的色彩。或许下次有机会我可以为你点一杯Dry Martini。

 

交换号码,有机会再见。

 

嘉德罗斯:xxxxxxxxxxx

 

嘉德罗斯摸着早已干涸的墨迹,笔锋勾勒出的是自己的名字。停顿一下,翻开下一页。

 

8011年月日。暑气凝热,少风。

 

第二次见面,在学生里一眼见到你时我还是有稍许惊讶,这节课讲的有些不在心思上,阶梯教室里的空调应该加雪种了,让我怀疑吹出来的是热风。可明明是你的目光太过直白了吧?

 

显然你不会是我的学生,若是那样,我应该早就注意到你。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七个座位,面对讲台的正中间。

 

下课时你拦住我,眼中闪着必胜精光的你可不像有问题要问的样子。接着你说出让我险些就答应的话——“我喜欢你。”

 

这样的感情未免有些轻浮草率,我拒绝了你。你虽然疑惑,却并不难过。你叉着腰叹了声气说太急了果然不行啊,想着还有下次机会。

 

下次机会?那就下次再说。那杯Dry Martini也在下次机会里。


格瑞写日记并不是天天写,且大多是短短几句,更像一天重要事的总结。

  

8011年月日。夜很黑。

 

千言万语一言以蔽之:忙。

没来得及听完嘉德罗斯讲话,欠他一句抱歉。

 

8011年月日。雨过天晴,草木生香。

 

我其实很明白一次次的拒绝可以怎样挫伤一个的锐气、自尊以及信心。但很奇怪,再次拒绝你时,那些难过、沮丧等这些东西都没有在你身上体现出来。

 

这次你的表白有些出乎意料的孤注一掷,让彼时表明心意的你看起来熠熠生辉,也让我想起童年时期我对着天空伸出手,阳光穿过来时仿佛抓住了太阳似的,然后太阳就从天而降来到了我身边,你眼中的星星将我带到了蔚蓝的天空之上。

 

这么写有些过于煽情。突然想起来我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人了,往前推二十七年来的日子里,细数一遍似乎都过得波澜不惊,一成不变,平静的如同镜湖,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准备要在湖面上打水漂,还是能一击打出七个连续弹跳的水漂。

 

你说话时我想起来一首记不清名字的爱尔兰民谣,时至今日,旋律忽而盘旋进我的脑海里。

 

——当夏日走到尽头,在阳光下,在阴影中,我会等待。

 

一见钟情存在的可能性会是多大我不太想深究,你早就已经排除万难登顶了不是吗?你来到我身边,想让我把我的心也给你。此时我心里已经二十七岁的鹿为你如获新生。

 

你是嘉德罗斯。

 

......

 

8012年月日。入夜微凉。

 

雷狮精心密谋策划了一场相遇,让你这条平行线与我相交,像热带飓风来袭,群山也难以减弱。

 

还记得某次与雷狮的对话,雷狮说他可以闻出我的不同。

 

我道他的嗅觉神经与普通人相比难不成变异了。雷狮摇摇头,说就是不同,气质上的不同。

 

“什么?”

 

雷狮直接了当地说:“你是弯的。”

 

我:“你怎么知道?”

 

雷狮:“小师弟不要小瞧过来人的经验,虽然这么说,但可不是什么奇怪的基佬探测仪之类的东西。”(我敢肯定一定有人这么评价过他。)

 

雷狮:“再说,性向这种东西,试试不就知道了?8012年了,格瑞,快从柜子里出来吧。”

 

可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在柜子里的?

 

关于性取向,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这个词,我更愿意把你称之为我喜欢的人,而喜欢是无关我取向的问题。

 

此后不久我便与你相遇,我早就发现你是雷狮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不过看来雷狮也和你开了个玩笑而你尚未发现,他喜欢开玩笑——但你真是雷狮跟我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拿别人的感情开玩笑,倒也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勉强当做他是在牵红线了。事实上,这并不好笑,因为我发现我早已投入了真实的感情,所以我想要你,吻你,拥抱你。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入流,但那又如何,要我说,你实在是我目前的人生,或者说我这辈子最美丽的意外。

 

你于我如此重要,即使你毫不知情。

 

于是嘉德罗斯现在知情了格瑞一直锁在抽屉里的秘密。

 

 

嘉德罗斯是被第二天讲电话的声音吵醒的,准确来说他早就醒了,只是想赖会儿床而已。

 

他翻了个身,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看着格瑞的日记就睡着了,忘了把日记收回去。一个激灵弹起来赤着脚跑到客厅,路过厨房时看见格瑞正边做着早餐边讲电话。

 

往客厅看一眼,日记本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桌面上也追寻不到踪迹。再往厨房看一眼,嗯,的确是格瑞。

 

格瑞回来了?!睡前还在想的人怎么一觉起来突然就出现了!

 

格瑞恰好转身,看见只穿着单薄睡衣正驻立在门边的嘉德罗斯,注意到他赤着脚。

 

“起来了?去穿好衣服过来吃早餐,外面下雪了,”端着餐盘路过嘉德罗斯时还摸了下他的头,“别打赤脚。”

 

“噢——”嘉德罗斯摸着刚刚被格瑞摸过的头顶,迅速小跑回房间去穿拖鞋,稍后小跑回餐桌前乖乖拉出椅子坐好,接着目光便随着格瑞的一举一动移动。

 

嗯,是活的格瑞,不是在做梦。

 

“看什么呢?”格瑞撩开嘉德罗斯洗脸时被打湿的几缕贴在额前颊边的刘海,在他对面坐下。

 

“想你了,所以看看你。”嘉德罗斯直白地道出自己的心思。

 

格瑞眨眨眼:“我也想你。”

 

“呃……对不起!我是故意看你日记的!”

 

“不是,我不是故意……”嘉德罗斯揪着衣摆,“好吧我是故意的!”

 

格瑞笑:“没事,以前是日记,后面的本来就是打算写来,等哪天给你看的。”

 

“啊?”嘉德罗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你比我更着急些。”格瑞喝了一口牛奶,开始慢条斯理地在吐司片上抹黄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嘉德罗斯接过格瑞递过来的吐司,探出半个身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当然。我挺好奇你是怎么打开抽屉的?钥匙我明明带着。”

 

“这个……”

 

 

那天嘉德罗斯对桌纠结了很久才注意到锁孔上的牌子和自己的工作桌很像,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桌子是和格瑞一起在同家店买的,当时嘉德罗斯嫌配了那么多把小钥匙收起来找的时候麻烦,就把钥匙都插在了锁孔上,只是不知道同牌锁型同不同而已。

 

三分钟后,嘉德罗斯得到了“符合”的答案,由此顺利地打开了抽屉,并得出了自己简直就是逻辑缜密的旷世奇才——

 

“失算啊。”格瑞说,“我怎么没想到嘉德罗斯是个小机灵鬼呢?”

 

——那就小机灵鬼吧。

 

受到夸奖的二十五岁大龄儿童嘉德罗斯忽而有些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没有什么适合坦白的氛围会比一个不错的家庭早餐更好了,他支支吾吾半晌,经过一而再,再而三,三而无穷地犹犹豫豫,最终下定决心后,喉结滚动,他喊了声格瑞的名字。

 

“我现在,有些很重要的事要说。”.

 

一个迟钝的人会有多迟钝呢?大概就像嘉德罗斯这样,即便每天每天都口口声声地将“喜欢”挂在嘴边,却始终没有领会到其中含义,也好在嘉德罗斯是个迟钝的人,迟钝到有足够的时间让格瑞这个慢热的人也喜欢上他。

 

接下来的时间宛若缓缓流动的河流。折射着潋滟的光从与餐桌相对的那扇窗户的缝隙里流进来,小水滴融进水流填满了空荡的洗碗池,缓缓地涌出来漫过地板,瓷砖与瓷砖之间,混合着一点冬日初雪的清寒,绕过桌边,冲走有轮滑的行李箱撞上落地钟,“咚”地一声——时钟敲响九点的更声。

 

耳边是嘉德罗斯不徐不疾地声音,太阳斜斜升起,格瑞抬眼看去,嘉德罗斯被包在金灿柔软的光辉里。

 

“嘉德罗斯,现年二十五岁。”熟悉的开头。

 

“虽然已经和格瑞在一起两年了,但……最近他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迟钝到什么程度呢?如你所见,明明过去了这么久,他却一直没有察觉自己的变化,嗯……感情变化?”

 

“格瑞不要觉得他说话有些不清不白的啊,毕竟他是第一次说这么煽情的话,他可是很认真的!”

 

“想起来有些好笑,以前他给格瑞添了那么多麻烦,甚至在发生那件事前都一直认为谈恋爱不过是一件过家家般容易的事情,不可否认格瑞说得对,有时候他的确什么都不懂。”

 

“所以他想了很久,他对格瑞的感情,不会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喜欢太表面了。他对格瑞的感情,应当是——爱,才对。”

 

“这么久才发现,格瑞会不会觉得……他有些笨?”

 

嘉德罗斯推心置腹地说完最后一句,小心翼翼地发问,对上格瑞的目光。

 

不会,当然不会,一切发展的恰到好处。格瑞想。

 

“当然不会,只是两个月时间太长了……嘉德罗斯,”格瑞叹口气也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抱住嘉德罗斯。“下次时间可以再短一些吗?”

 

“那我能看你最近的日记吗?你上本没写完。”

 

“不要得意忘形了嘉德罗斯。”

 

“为什么,我哪有!”

 

“时候未到。”

 

于是早晨的光景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话说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了?”

 

“嗯?怎么了?”

 

“……我当时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那个啊,我一句都没当真。”

 

 

过了圣诞节和格瑞的生日,格瑞也算正式步入而立之年了。接下来还一个重要的日子——跨年。

 

跨年在周日,Friday则打破以往周五惯例在周日开了门,于是格瑞和嘉德罗斯决定把雷狮两口子一起约出来去喝几杯,去那个缘起的地方,顺便一起迎接8014年。

 

今晚的格瑞意外地稍微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说了许多平时不曾说的话,雷狮调侃格瑞好事将近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格瑞不置可否,意会的雷狮笑道几声恭喜恭喜,而一脸了然的安迷修坐在一旁安静不语。游离于话题之外的嘉德罗斯却完全get不到雷狮的点,满腹疑惑怀疑雷狮和格瑞是不是背着自己打什么坏主意。

 

四人天南海北。嘉德罗斯突然问格瑞:“为什么那天会是你来接我,我记得我明明给雷狮打的电话。”

 

雷狮:“唉讲清楚了,这件事我可真不知情。”

 

格瑞反问嘉德罗斯:“你还记得你那天在Friday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但直觉告诉嘉德罗斯,他肯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想知道吗?”

 

“我真不记得了。”

 

“真想知道?”

 

“不讲就劳烦您闭嘴吧!”

 

嘉德罗斯那天本来是要打电话给雷狮,不成想被酒精侵占的大脑没有理智可言,习惯性的输入让他拨通了格瑞的电话号码。格瑞刚接起还没拿稳嘉德罗斯便开始对着电话数落雷狮是个狠人居然把他耍的团团转云云,夹杂着一些很可爱的话断断续续听起来比醉断片的人吐真言还委实让人哭笑不得。

 

格瑞:“恰逢周五,我猜你应该是在Friday,于是来接你,等我赶到的时候……”

 

格瑞接着电话赶到Friday的时候,嘉德罗斯正好敲响倒挂的高脚酒杯,清脆的当啷声在不算喧闹的酒吧里很容易让人一眼锁定位置,大部分人停下了正在做的事,酒吧登时只听得见悠扬的萨克斯音乐,而站起来的嘉德罗斯看上去似乎是在为什么蓄着力,他将嘴唇对准手机的收音筒,格瑞的手机听筒中传出他清晰的呐喊。

 

“接着你酡红着脸呐喊出声向所有人宣布“格瑞只能是嘉德罗斯的!”,整个酒吧的人都看向了你,掌声四起甚至有人为你喊出bravo,场面比春晚现场还要热闹。”格瑞微笑,“然后大家就都知道,格瑞是你的了。”

 

被格瑞公开处刑的嘉德罗斯烧红了脸,而这居然还是他自己要求的,这样还不如不知道呢!

 

雷狮调侃道:“嘉德罗斯别害羞啊,我们都懂的,格瑞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闭嘴!吧里暖气开太高了而已!”被戳破的嘉德罗斯辩解着,越是如此脸上的红越是晕染开来,直至烧到耳根子发烫,就差没冒烟了。

 

格瑞摸了摸嘉德罗斯的脸:“很暖手。”

 

格瑞接着道:“之后我接你回家的路上——”

 

“不准说了!”嘉德罗斯捂住格瑞的嘴,及时阻止了他的恶行。

 

“……之后的事,就是我和嘉德罗斯的秘密了。”

 

雷狮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准备听完又一出嘉德罗斯的趣事,闻言被扫了兴,一看时间挺晚了便打算和安迷修开始下半场,毕竟真正的跨年可是两个人的事,当然这在雷狮的计划里不包括格瑞和嘉德罗斯两人。

 

嘉德罗斯也正有此意,于是分别前两人还相互嫌弃了一番。安迷修在一旁忍着笑,雷狮怎么说都三十多的男人了还和二十几的嘉德罗斯像小年轻那样较劲。两人胸腔里都跳动着一颗不肯老的心。

 

 

雷狮和安迷修还有下半场,格瑞和嘉德罗斯商量好回家。Friday附近不好停车,格瑞和嘉德罗斯一起走了一段路,离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冬夜的风吹在脸上刀刮似的疼,格瑞帮嘉德罗斯拢了拢围巾,看着嘉德罗斯圆润的下颌线,仿佛想到了什么趣事,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想到之前我接你回家时,走的也是这条路,明明不是很长,可带着一个醉断片的你后却变得长了起来。”

 

“你怕不是走错路了。”

 

“你的小脑袋里都是什么?”

 

“……你回去再跟我说!马路上不要拉拉扯扯!”

 

“嘉德罗斯,”呼出的白气一瞬间挡住了格瑞的脸,他说:“我们结婚吧。”

 

“好啊。”回应的没有半丝犹豫。

 

“不犹豫一下?不觉得我求婚的太仓促了?”

 

“啧,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才不在意那些,我早就想住进你的户口本了。”

 

“好,”格瑞笑,“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急,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亲爱的,嘉德罗斯。”

 

“嗯?”

 

“没事,就是突然,想叫叫你的名字。”

 

“格瑞你凑过来,我也跟你讲件事。”

 

“什么?”格瑞低了头靠过去。

 

啵唧。一个有口水印的吻落在了脸庞。

 

嘉德罗斯缩回头:“这算是我给你的定婚信吻,你可要好好保管哦!”

 

 

8014年1月1日

 

很不可思议,你比我想象的更坦率一些,我以为你会考虑一下,因为求婚比我想的要更仓促。我指的是那句口头上的话,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呢?当然是万事俱备啊。虽然是在家里,不过在整个城市烟花的见证下,那才能算上一个正式的求婚。

 

反倒是你让我感到意外,你从背后也拿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也打开对我说,我们想到一块去啦!惊喜吗?

 

当然惊喜。如果你早已经做好与我相守此生的准备,让我唤出你的名字,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嘉德罗斯,那么一切未知的就都不用太着急,毕竟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可以一起慢慢地走。

 

感谢一下雷狮,让我遇见你。以前我觉得世界平平无奇,现在我相信月亮可以坠入爱河,星星可以得到爱火,而我们可以拥有彼此,直至朝朝暮暮。

 

凡所际遇,绝非偶然。我所爱之人,吻你以万千。

 

 

FIN.

 终于写完啦!最后“所爱之人,吻你万千。“出自周总理写给他妻子的家书(杠精退散TT

过几天应该还会有番外奉上,会讲一些在正文故事里没有讲出来的故事,当然不算是故事之外的故事,比如格瑞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咳咳。

天气越来越冷啦,大家都要多穿一点噢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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